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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民的罪恶史

抗日战争初期，在河北省南部兴起了一股较大势力的土匪。这股匪徒的头子便是对敌胆小如鼠、对群众则杀人不眨眼的王泽民。他借日寇侵华的国难时机，拿起他舅父甄大旗当土匪留下的枪支，拉起杆子。不久，成了永年、曲周、鸡泽、邯郸一带的股匪头子。抗日战争进入艰苦困难时期，日寇猖獗，他投敌当了汉奸。日本投降后，投靠了国民党，成为蒋匪军的“纵队司令”。他的队伍从抗战初期的一、二十人，发展的解放战争时期的二千多人，是当地最大的一股反动武装。对他的打击和消灭，正是我党我军和当地人民群众与土匪、汉奸及国民党反动派斗争的一个缩影。王泽民在冀南一带作恶十年，双手沾满人民的鲜血，他最后被我军击毙，正是其必然和应有的下场。

一、             出身土匪“世家”

王泽民是河北省曲周县布寨人，幼名王升，生于1918年农历7月，弟兄二人，他是老大。当时，正是“五四”运动前夜，帝国主义操纵各系军阀连年混战，会门四起、土匪猖獗，使地处晋冀鲁豫四省交界的冀南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广大人民生活极端贫困。

王泽民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地痞，自幼泼皮成性，好吃懒做，既不农、也不商，和当地大土匪头子甄大旗的妹妹成亲以后，便仗着他大舅子的势力，凭着给土匪拉关系，给地主、豪绅及被绑架的肉票说情、管闲事鬼混于上层人物之中。地主、绅士及会门头子为了利用他和甄匪的关系，拉他在了“家礼”并推他作了一个“小当家”，遇事好叫他出面。这就进一步方便了他处处坑害群众，捞取钱财，不劳而获的地痞生活。日本投降后，临洺关被我军解放，永年城被包围，自己感到走投无路，便在石北口村东大路旁上吊自尽。

王泽民的舅父甄德全，永年县甄庄人，自满清时代就成了当地最大的惯匪头子，一次，被官府捉拿归案，被判无期徒刑。1909年宣统皇帝登基大赦，侥幸出狱。甄匪大难不死，被众匪拥为土匪之大旗。从此，“甄大旗”这外号就代替了甄德全的名字。甄匪出狱后更加狡猾，采取“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一套办法来欺骗当地群众以保全自己。他不惜重金收买县衙上层人物，到处安插他的耳目。在有影响的地主、豪绅中广为交往。这样以来，就是一般的地主、绅士吃了他的亏，也告不倒他。县衙的一般通缉又拿不到他。因此，势力在不断发展，作案越来越大，越来越远。尽管甄匪尽力掩饰自己，但土匪的本性总是贪婪的。为了弄钱，有时也酿成大祸。1923年5月，国民三军的一个重要人物被甄匪拉了票，开条要钱。于是，一个营的兵力搜拿甄大旗。一些地主、绅士借机纷纷控告。这个营便通过地主侦察带路遂将甄匪缉拿，拟立即枪决。但甄匪与曲周县的重要人物素有交往，便以曲周百姓的名义要求将甄大旗引渡到曲周县。后因甄匪是永年县人，又将他解往永年关押。甄匪不惜重金贿赂，于同年8月释放出狱。此后甄匪就到更远处作案，当地人很难发觉他又什么行动。

甄大旗土匪一生，虽有家值万贯的不义之财和几十人枪的土匪队伍，但跟前无子继承其匪业。当他的两个妹妹先后生了三个外甥的时候，甄匪就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那就是王泽民、他的弟弟小成子和他的姨表弟王文。甄家有钱，三个外甥经常生活在他家。

王泽民弟弟小成，尚未长大成人便跟随其舅父的土匪队伍到处拽票。1937年在一次拽票时，手枪掉在地上走火，自己打死自己。

王泽民的表弟王文，受其舅父的影响，师范毕业以后也当了土匪。后来自己拉了一伙人，抢劫拽票。王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拽票不择手段光拽附近村庄的财主。他的同学大部分是财主的子弟，时间不长，他的同学家差不多全被拽了。 有一次，许庄的同学许凤桐在路上碰见了王文，便请他到自己家吃饭。饭后，王文产生了贼心，走的时候非叫上许凤桐到他家住两天。许不知其因，便骑着自行车跟随王文到了郭元寨。王文马上派人给许家送信，要活的大洋一万。要死的大洋伍千。许家到处托人说情，最后花了七千大洋才把人赎回。由于他乱拉乱拽，地主、绅士纷纷上告，在官府捉拿时，当场被打死。

王泽民自幼生长在这么个家庭和环境里，深受土匪和地痞的影响，形成了他贪婪的本性。但王泽民比起小成子、王文更加狡猾，看到他舅父虽来钱容易，但时时都有被捕坐牢的危险，所以迟迟不敢下水。到他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便经他母亲同意暂时到塔寺桥集上卖馒头去了。他的馒头主要是卖给他舅舅的土匪队伍，因为他是土匪的外甥，匪徒们对他总也要让上三分。这样他虽然是以卖馒头为职业，但一时一刻也没有脱离土匪的环境。

二、     走上土匪的道路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暴发，日军大举增兵，向中国人民发动了大规模的侵略战争。国民党军队和各级政府相继南逃。平汉、津浦两铁路之间一时成了“真空地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开赴前线抗日，各地的共产党员、爱国志士纷纷响应共产党抗日救国的号召，拿起武器积极组织抗日武装。就在这国难之机，在塔寺桥卖馒头的王泽民再也乃不住他贪婪的本性。置国家的安危而不顾，认为他发财的时机已到，立即赶到他舅舅的队伍中当了土匪。此时，土匪头子甄大旗已经年迈多病，看到外甥自己来投，欣喜万分，这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便把继承其匪业的希望寄托在王泽民的身上。首先安排他当了小头目，事事依靠他出面。王泽民便经常带人到邯郸、邢台、武安、涉县等地拽票。

这年的农历九月十三日，日寇占据了永年城，二十九天后，日军撤出永年，沿平汉路南犯，永年一时成了一座空城。老土匪头子甄大旗借机在北大庙纠集起二百多人的土匪队伍。于十月初一晚上进了永年城。他的队伍大部分从北门进城，但为了造声势，借机勒索群众 ，还故意派了几个小队的土匪爬城而入。就在土匪进城的当天晚上，全城遭到了洗劫，“跳池子”的、“打冷捶”的遍布全城。曹家糖铺，马家杂货店等二、三十家地主、商人被抢，土匪一进城便为所欲为。这座近万居民的永年城，霎时间成了土匪的“世界”。

甄大旗为了掩饰他的土匪行径，通过他所豢养的谋士、老牌国民党员武兰荪策划，便在第二天假借七十七军军长冯治安之名，贴出布告，自称“司令”，说：“奉冯治安将军之命，驻守永年，维持地方治安”云云。被抢的地主、商人对甄大旗虽有戒心，但一时摸不清他的真实面目，硬着头皮由四街保长带领，到甄大旗的司令部诉冤，要求甄司令“为民作主、惩办肇事者”。但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既然这些商人、地主自己送上门来，甄大旗不但不提抢劫之事，还张嘴要了八千大洋的“爬城费‘。随后又开条子要二万大洋的“开办费”。保长和商人有苦难言，当天凑了七千块送去，下余的保证在几天内送齐。

土匪头子甄大旗进城后，摇身一变成了司令，王泽民也就成了小司令。在头天晚上的抢劫中，小司令发了大财，但这个贪婪的家伙由于发财心切，便不顾群众死活，第三天，又私向四街派了两万块大洋的“治安费”。地主、商人哪敢违抗，只好忍痛凑钱。

在城内明派暗抢之后，甄、王二匪共谋准备由他们逐步代替县政府统治全县。于是就将拽票改为公开的派粮派款，由近而远逐步扩大地盘，遂派人到四乡催粮要款。小司令也亲自带人到了大张村坐催粮款。

在土匪兴起的同时，会队也遍布全县各村，土匪出城催粮要款，与会队发生了矛盾。为了与土匪争夺永年的占领权。太辛庄会队头子王锡章联合起西北乡的大片连庄会，约定在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以擂鼓为号，对甄匪派往八个村镇的催粮队伍同时包围。各村土匪多的三、四十人，少的一、二十人而会队则人多势众。这天清晨，王泽民一见会队攻来，吓得丧魂落魄，连他的部下也没顾上通知，带上身边的四名亲信狼狈逃回城里。在郭庄催粮要款的武保的，听说会队攻来，自以为有四十多人枪，想把会队压回去，来显示一下土匪的“威风”但他没想到，会队成千上万，加上村民相助，家家户户插上大门，弄得土匪无处藏身。当会队攻到近前的时候，这伙家伙没敢抵抗全部被俘。根据群众要求，四十多名匪徒被分到十几个村庄，就在这天下午被会队全部砍头示众。第一仗会队取得胜利。

王锡章为了早日取代甄匪，便进一步联络各乡连庄会，乘胜包围了永年城。甄匪年老体弱不能带队出战。小司令王泽民一见众多会队，更是不敢露面。二百多人的土匪队伍抵挡不住会队的进攻，处于混乱状态。危难之中，甄匪凭着他的老关系派人四处求援。不久，先后有十七股土匪进入永年城，加上甄大旗，号称“十八家司令闹永年”。这些土匪是：大名的老吉的、杨怀贞、魏县的程二半截砖、肥乡的老党王冠三等共一千多人。土匪势力大增，在城外与会队展开激战。会队多是大刀、长矛，他们高喊：“打开西大堤，捉拿甄大旗”。土匪则是长短枪支，子弹也比较充足，他们针锋相对地高喊：“打开太辛庄，捉拿王锡章”！土匪多是一些亡命之徒，会队则是乌合之众。交战中会队大败，王锡章在石官营被俘。

甄、王二匪前门抵挡会队的进攻，后门迎来了十几股土匪闹永年。杨怀贞、薛广宗、王冠三的队伍，从人数到枪支都超过甄、王二匪。大败会队后，十八家司令先在城内联合派了四万大洋的巨款，而后就是各自开条要粮要款，八千的，一万的，大小头目也自行派款。白天要、夜里抢，许多商号、地主、有钱人家被弄得倾家荡产。有一个叫尚新春的，原是城里的一个穷人，因生活无着全家逃荒到了山西开荒种树，后来卖了山林回到永年。准备买地盖房过个安生日子。不料正赶上十八家司令闹永年，土匪给他开条子要大洋一千块。全家人几十年的劳动成果毁于土匪的一个条子。几天之后城内抢劫一空，便到城外开始“洗村”。十八家土匪轮番洗劫，致使有的村多次被洗，城里城外乱作一团 。

十八家司令闹永年，惊动了永年住平津的上层人物。他们为了维护自家的财产，便通过日寇驻津司令香月清司，委任潜逃在津的鸡泽土匪头子肖耀东为“香月部队清乡支队司令”，并派了两名高丽人作监军。发给一百支步枪，回到永年“戡乱”。肖匪回到鸡泽，招兵买马，网罗二百多名匪徒，在邯郸日军支持下，进驻永年城。遂派人通知永年城内众匪说：“日本人要进驻永年城，为了避免冲突，希望贵军立即退出城外。”

得知日军要进城，甄、王二匪谈虎色变，立即率领众匪徒逃出城外，准备把队伍拉到永年、曲周边界暂避一时。看看形势再作打算。但匪徒们前一段都捞了一批钱，现在看到形势不妙，各怀鬼胎，怕以后捞不到什么，再把已到手的钱搭上。所以，队伍一出城，甄大旗便无法控制了，绝大部分携款开了小差。当他们来到曲周县的白莲店时，二百多人的土匪队伍就剩下三十多人了。王泽民看到这个形势，找他舅舅甄大旗说，他出来几个月，现在实在想娘了，就借故请假回家一去不回头了。从此甄匪解散了土匪队伍，便回家养病了。

一九三八年夏，我一二九师东进纵队在邓永耀率领下收复永年城，活捉了土匪头子肖耀东，成立了永年县抗日政府，冀南一带的抗战形势形成了高潮。广大青壮年响应共产党的号召踊跃参军参战。当时王泽民正走投无路，便在共产党员刘时雨的动员之下，带三十多人于这年夏参加我八路军，被编到独立营当了副连长。九月，日寇占领肥乡，派就飞机对永年城进行轰炸。我军政机关拟撤出永年城，到东乡坚持游击。王泽民过惯了土匪生活，受不了八路军中之苦，所以，就在独立营出城时开了小差。

王泽民跑回家不久，得到舅父甄大旗病危的消息，于是跟着他娘到甄庄探病。甄大旗已经奄奄一息，见到外甥泪如泉涌，对王泽民倾吐了他土匪一生，并提出对他的希望，随后又派人请来他的盟兄、马军营的恶霸绅士李进贤，对他的后事进行料理。当面将二十六支大枪、三支手枪交给王泽民，并委托。李进贤在他死后对王泽民多加照管。不久，老土匪头子甄大旗便离开了人世。

三、拉杆子成为匪首

一九三八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日寇虽占据永年城，但在我抗日军民打击下，只能活动在城周围一带。就在这年冬天，李进贤分析了当时的形势，与王泽民共谋利用甄匪留下的枪支，搜罗了甄大旗旧部十来个人，在城西北的石官营拉起了杆子。石官营是既不靠八路军，也不靠日本人的三不管地带，便于王泽民土匪势力的发展。李进贤还叫他的儿子李孟兆也参加辅佐王泽民。李孟兆事变前当过警察，是一个好色的大流氓。王泽民依靠老奸巨猾的李进贤为谋士，作为老土匪头子甄大旗的继承人，在土匪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所以，不久就有惯匪邢四膘子、肖根山等带人枪来投。一面四出拽票捞钱，一面大肆招兵买马。到这年春节，王泽民的土匪队伍已发展到三十多人，先后绑来的肉票达到一百五十人以上。

为了保全自己，与地主 、豪绅、土匪、黑团同流合污，王泽民带人前往许庄与土匪头子、外号“铁磨头”的许铁英取得联络，商定各自占领的地盘互不侵犯，并结成盟兄弟。不久，又由石官营人称假和尚的地主谷祝臣介绍与城北乡的大地主李海生、石运昌，西北乡的黑团头子石汇东结为把兄弟。接着又与西南乡的胡入的、邯郸县的郭化民、陈韵之等黑团、土匪头子结为把兄弟。王泽民的交往遍布全县。

一九三九年春，王泽民的便衣在石官营村外，拦劫了永年周村胡玉申的三十块钱。胡原是周村土匪头子牛玉山的随从，因为他不愿在家门作案，带了三十块钱，准备去东乡寻出路，恰被土匪拦劫。胡玉申土匪多年，不吃这一套，找到王泽民非要回钱不走。王泽民抵赖说：“钱！弟兄吸料子已经花光了”。并对胡进行威胁。胡与王争吵起来，此时，正好土匪小头目张大个来了，他和胡是老相识，就将胡介绍给王泽民，并说胡会制式操练，又都是自家兄弟。王泽民非常高兴，便与胡结为盟兄弟。王问明了胡玉申下一步的打算，便邀胡留在他土匪队伍中为其训练土匪。胡正无路可走，表示愿意，胡也就成为王泽民发展势力的骨干分子。

永年地处我冀南解放区的边沿地区，除了永北是我根据地外，四乡不断有我游击队活动，日寇外出活动不断遭我袭击，为了弥补其兵力不足，便企图利用土匪、会队、民团等土杂武装控制其占领区的外围，避免与我军直接接触，或防我突然袭击。王泽民则利用这个形势，实际是得到日本人的默许，占据石官营，在人员、枪支上都得到了发展，控制的地盘也有所扩大。这时，他有邢四膘子、肖根山、张大个、胡玉申等惯匪为骨干，成了永年、曲周一带较大的股匪。

王泽民势力在不断扩大，作案的范围伸到周围各县。作案手段之凶残大大超过了当年老土匪头子他的舅舅甄大旗。甄匪一生奉行“兔子不吃窝边草”。还以江湖义气，在本村和周围有时还搞点小恩小惠，欺骗收买一些群众。甄大旗拽票不拽闺女。偶尔发现拽来的肉票中有闺女，就让她和她母亲住在一个屋里，直到人家把人赎回。而王泽民当了土匪头子，则不管这些，拽票不论远近。他住在石官营不但在周围各村拽票，就连本村也拽了票。强迫该村的群众为其看管存放的肉票。还派便衣在村周围拦路抢劫，周围的村庄有的被他拉了一遍又一遍，拉了财主，拉中农，后来连贫苦农民也拉了。石官营差不多家家户户为他们存放肉票。有时他们一拉就是几十人。王泽民的盟弟小秃子带领匪徒去娘娘寨拉票，特意拉了三个闺女被他们轮奸。从陈义拉来一个闺女被他们强奸，这个闺女被强奸后跳井上吊，闹得死去活来，轰动全村，影响极坏。本村郭某家为其存放肉票，土匪来来往往，结果郭的妹妹被王泽民的盟弟窦明礼强奸。

常在鸡泽活动的永年土匪头子王冠五以组织“联庄会”的形式敲诈人民群众，建立他的统治区。但广大群众深知他是惯匪，好多村不参加他的联庄会。王冠五为征服那些不参加联庄会的村庄，派人来和王泽民联络，叫王泽民派人到鸡泽对不参加连庄会的村庄去拽票，然后王冠五宣称入会可以受到“保护”，以强迫那里的群众加入他的连庄会。二匪相互勾结，各得利益。王泽民从鸡泽拽来大批肉票，王冠五迫使一些村庄加入了他连庄会，为其纳粮交款，真是土匪横行，百姓遭殃。

在这段时间，由于王泽民乱拉乱拽，来石官营送饭的、管闲事的、拿钱来赎人的，来来往往，好像赶庙会的一样，闹的这一带人心惶惶，民不聊生。虽然造成的影响很怀，但拽来的肉票有的拿不出二斗麦子。正在王泽民为此头痛，但又拿不出什么办法的时候，他的谋士李进贤伙同石运昌给他谋划了一个捞钱的方案。即改二十里以内的村为保护村，采取大户指派，小户按地亩出粮出款的办法明火执仗，掠夺群众；拽票到二十里地以外的地区去作案。这样，王泽民就对他初当土匪头子这般乱拉乱拽而捞不到钱的作法有所收敛。但其黑手伸向了邯郸、沙河等地，远处到邢台、南和。

王匪拉票、抢劫不但扰乱社会治安，而且破坏抗日斗争的开展。为了维护群众的利益，我游击队不断给予打击。有一次，我获悉王匪拉了大批肉票，便派游击队突然插进石官营，将肉票全部抄出释放。但王泽民做贼心虚，他怀疑是该村郝有的向我军报告的，当游击队撤走之后，王匪即将郝家五口全部杀害。匪首王泽民欠下广大群众一笔又一笔的血债。

四、投敌充当保甲自卫团

1940年秋季，在华北战场，我军对日寇发动的著名的百团大战，给侵略者以沉重的打击，使我抗日根据地得到了巩固和发展。然而，王泽民占据了石官营，有李进贤为谋士，有几个惯匪为骨干，借我抗日军民打击日寇之机，大肆拽票、抢劫，使他的土匪队伍很快发展的四十余人。

1941年，敌后军民的抗战进入了艰苦困难时期。就在这年春天，永年城里伪警察所长、汉奸李振符奉日本人的命令带领警察、宪兵共三十三人到了石官营“清乡”。李振符进村以后要挨门挨户清查户口。村长知道土匪一伙在村里，赶快出来应付，怕搜查中汉奸与土匪发生冲突，给全村群众带来不幸。村长一面派人通知王泽民，一面用酒饭招待警察、宪兵，并向李振符保证除了村里乡亲之外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然后，又拿款贿赂李振符，劝其别再挨户搜查了。但李振符是个死心效忠日寇的铁杆汉奸，坚决按照日本人的旨意办事，挨门按户口册清点人数，并将村长打得鼻青脸肿。村长无奈，再派人安排王泽民带领匪徒躲进村西南角地主石跃林的一座闲院里。就在户口快清查完的时候，宪兵们在房上观察，看到这所闲院，认为是个漏洞。李振符立即派五个人搜查。王泽民带领匪徒进院之后做好了应付的准备。汉奸们摸不清头脑，进院之后发现没人，但进屋一个被匪徒们活捉一个，最后五个人全被活捉。李振符见派去的人一直回不来，就骂他们“没用”。遂又派了几个人，二次进院，又被土匪一一活捉。李振符正在大吃大喝，等待搜查的汉奸回来向他报告的时候，匪徒们由汉奸带路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腰。接着，匪徒们把汉奸一个一个地捆起来。王泽民叫李振符下令将所有的岗哨撤回缴枪。匪徒们虚张声势，说：“村长，把铡刀搬来，把他们全铡了！”接着又一个匪徒说：“你们这里边谁是头？”一个宪兵吓得哆哆嗦嗦地冲李振符说：“他就是我们的所长李振符！”土匪说：“谁是头先铡谁”。吓得李振符跪在地上求饶。村长见此情景，也忙向王泽民为李振符求情。就在这时，假和尚谷祝臣也赶来为李振符求情。李振符也真的吓破了胆，跪在王泽民面前：“王团长开恩，王队长饶命！以后有什么用小人之处一定效劳！”其实王泽民对李振符这个身穿伪军服装的汉奸早已垂涎三尺，十分羡慕。便借机冲村长说：“你们不要害怕，我王泽民决不会给你们村里找麻烦！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把人都给李所长！”李振符死到临头，突然得救，忙站起来说：“枪给王团长留下，叫我们人回去就行了。”王泽民为了表示他大仁大义，就说：“快把人枪都还了！看咱姓王的够朋友不！”一个土匪头子，一个铁杆汉奸，本是一丘之貉，眨眼之间二人由敌人变成了朋友，而且越说越贴心。李振符看透了王泽民的心事，便试探性地说：“泽民兄，你干这个价子，不算个价子，你自己拉杆子，不如靠一头。你这样，八路军也打你，日本人也打你！”王泽民顺水推舟：“李所长，你说我怎么个靠法？”接着又露骨地说：“八路军那个艰苦劲我可受不了！”李振符心领神会：“泽民兄有意，我回去给日本人说说。”二人一拍即合，约定第二天石官营见面，等候李振符的消息。李振符为了报答王泽民的不杀之恩，也表示一下他的哥们义气，换给了王泽民五支好枪。临走时，王泽民率众匪送至村外。当晚，王泽民带领匪徒转移到蔡营，以防万一。李振符回城之后，即向日本人报告说：“王泽民对大日本帝国亲善友好，对宪兵队给了很大关照。”并表达了王泽民愿投靠皇军的要求。日本宪兵队长高山，对王泽民早有了解，认为可以被日军利用。当即给了一个“永年县保甲自卫团第二队”的番号。第二天，李振符带两名随从到石官营接洽王泽民投降事宜。王泽民土匪出身，不懂得应当如何应付，便委托地主假和尚谷祝臣为代表洽谈投靠日寇的条件。李振符首先表明日本人所以接收王泽民，完全是他在日本人面前为王泽民说话的功劳。然后，传达了日本人给予王部“永年县保甲自卫团第二队”的番号，委任王泽民为队长的任命，发给了带有“工腾司令保安自卫团”字样的袖章二十三个。王泽民欣喜若狂，当即与李振符换贴结为兄弟。随后，就按照日本人的命令带领他的土匪队伍到张西堡上任。打着保甲自卫团的招牌，强迫群众出工出料加修炮楼。从此，王泽民这个土匪头子又挂上了一块汉奸的招牌。

王泽民盘踞张西堡以后，虽然成了名牌汉奸，为日寇卖命。但日本人并不给他关饷，不供枪支弹药，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费用，均由他自己在当地筹粮筹款，四处拽票来维持。王泽民本人也不敢直接与日本人见面。

有一次，王泽民部两匹马惊跑了，派人到各村散贴子找马。过了几天没有音信。王伪大怒，要对周围群众进行报复。就在这时，李振符从城里来张西堡看望他的盟兄，并告知，马跑到城里日本人那里去了，日本人叫去两个人到城里取马。但匪徒们没有人敢进城。平时这群匪徒任意残害群众，但一提到日本人他们就谈虎色变。最后还是邢四膘子自告奋勇前往，邢匪换上了伪军小队长的服装，带着一名随从，骑着自行车跟着李振符进城。在进北门时，日本人见他身穿小队长的服装，便给他敬了个礼。可是邢匪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更不懂还礼。当李振符说明情况以后，邢匪感到没有给日本人还礼而不安。两匹马拉回之后，邢四膘子一面为日本人吹嘘，一面为受日本人一礼而自豪，大谈日军与他们如何友好。这一事件，使王伪及其所部对日寇更加信赖，气焰也更加嚣张。

为打击王伪，保障群众利益，我永年县长赵选，亲自带领部队多次伏击了王伪催粮要款的队伍。王伪屡次失败之后，只敢活动在张西堡周围几个村，远处不敢再去。半年之后，王泽民近处无粮，远处又不敢去，在永年东乡不能再占，便派人进城请求日本人准许其转移到永年城附近驻防。经日本人批准，王泽民来到五堤圈。

永年城座落在著名的永年洼内，永年洼南北长九华里，东西宽八华里，洼内有二十多个小鱼村，大的二、三十户，小的只有几户人家。五堤圈即是由靠近的五个小村组成。王泽民来到以后，虽然比起张西堡来倒是安全多了，但是他要依靠当地群众筹粮筹款来养活他们这群汉奸土匪却十分困难。渔民完全靠打鱼卖几个钱来维持生活，手中没有积粮。当时，王泽民共有伪匪五十余人，或派或抢都不能维持他们的起码生活。正在这时，惯匪翟福礼来投。翟匪是永年县翟庄村人，三青团员，过去在甄大旗部下当土匪，后来投靠了土匪头子铁磨头，给小头目董三官当护兵，是个流氓成性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土匪虽然经常杀人抢劫，霸占和强奸民女（铁磨头除了他本身有四、五个老婆外，几年中被他强奸的民女就有几百人之多），但铁匪为了收买人心，表示他的清白义气，表面上不准匪徒与匪徒家属有什么勾搭；土匪死后老婆不准另嫁，否则枪毙。翟匪给董三官当护兵不久，就与其三老婆私通。后来上告给铁磨头，事情已经无法掩盖。当铁磨头正准备将翟匪枪毙时，翟匪得知消息，立即潜逃来投降王泽民。因翟匪是其舅父的老部下，二匪一见如故，便结为盟兄弟，并委以小队长。随着人员的增加，筹粮筹款的矛盾日渐增加。

正当王泽民为匪徒们的吃穿为难之际，他的谋士李进贤早已为他指出了下一步棋的走法。李进贤伙同陈甫地主王老升联名在日本人面前保举王泽民到西杨庄驻防，一来可以为日本人扩大其占领区，二来可以使王泽民的势力得到发展，日军当即准许。

危难之中，王泽民得到派驻西杨庄的美差，欣喜若狂，立即到西杨庄走马上任，又强迫当地群众加修了一组三个炮楼，从五堤圈搬来。

西杨庄一带是永年县著名的麦地窝，往北三里是日军的杨庄炮楼，往南三里是伪警察局的北廓炮楼，但王泽民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和扩充实力，又向日本人报告说：虽北有杨庄、南有北廓，但西杨庄地处八路军和铁磨头的夹击地带，再三要求日本人多发枪支弹药，也好保皇军安全。

王伪盘踞西杨庄，形成了和日军、伪警察局炮楼三足鼎立之势，他与铁匪狼狈为奸，在这个富庶的地区大刮民财明派粮款，暗地拽票，大肆招兵买马、收买枪支，又尽量避免和我八路军发生冲突，不久王伪便发展到二百多人。

在西杨庄期间，王伪在他的伪匪势力得到发展后，对待群众更加惨无人道。他一面从当地刮来大量民脂民膏，一面到外地拽来大批肉票。为了保守大肆拽票的秘密，对拽来的肉票看管更加严格，凡不能按期交款者多被他们偷偷活埋。有一次，他们劫了清河县七个贩卖牲口的人，怕他们去报案，便将人全部活埋。邯郸县有三个人拿钱来回票，行动引起怀疑，王伪下令当即活埋。西杨庄村外的杜家坟成了王泽民在西杨庄期间埋人的杀场。今天三个，明天五个，由于埋的人太多了。周围村里的狗都到坟上去扒死人吃，时间长了，狗眼都吃红了。

五、被铁磨头吃掉

一九四二年，我解放区军民正在对日寇进反“蚕食”、反“扫荡”反“清乡”的斗争。驻永年的日军在我军的打击之下，“扫荡”、“清乡”的范围越来越小，洺河以南便成了土匪头子铁磨头的占领区。王泽民在西杨庄有了日本人的支持和保甲团大招牌，靠着抢劫、拽票强迫群众出粮出款，队伍发展较快。于是，他贪婪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派粮派款经常派到铁磨头的统治区。这样，铁匪统治区的群众既要给铁匪出粮，又要给王泽民纳款，处境十分困难。一些上层人物为了保全自己纷纷到铁匪那里告王泽民的状。说王泽民经常来铁司令管辖区派粮派款。还说，王泽民抢劫、拽票、招兵买枪都是打着铁司令的旗号。铁磨头的匪兵也不断报告，王泽民今天到这个村要粮，明天到那个村要款，而且十分蛮横，经常欺负我们的人。听到这些，铁匪特别是他的弟弟许长琪非常生气，对王泽民怀恨在心。一次，王泽民收了铁匪堂兄许宝琪的二十多人枪，铁匪亲自出面找王泽民要人要枪。王泽民忍气交还。以后王泽民又收了北廓土匪段修礼的枪，铁匪又出面从中说和，叫王泽民把人枪交还。王泽民虽心怀不满，但还是还了人枪。二匪表面上哥们义气，实际上矛盾在不断激化。

这年农历三月十九日王泽民的伪军到茹佐催粮要款。茹佐离铁匪的老巢许庄不过三、四里地。正遇上铁磨头的一群匪兵，被王泽民的伪军赶跑。匪兵逃回许庄报告，二官大怒（二官就是铁匪的二弟许长琪，性格粗野，流氓成性，众匪称之为“二官”），带人找到铁磨头，要带几个连马上找王泽民算帐。铁匪老奸巨猾说服二官，暂时压压火，但二匪却策划了一个吃掉王泽民的阴谋计划。

三月二十一日，二官带两个连到西杨庄把王泽民的三个炮楼包围，，强令王泽民缴械投降，王泽民不肯。翟福礼因与董三官的三老婆通奸，险些被铁匪枪毙。翟匪逃到石官营投靠王泽民，铁匪又曾带人找到石官营将翟福礼堵到屋里，再次要将翟福礼枪毙。多亏王泽民苦苦求情，又免遭一死。两次杀身之仇，所以，铁匪攻来，翟匪主张坚决抵抗到底，双方开火。打到第二天，二官带领匪徒拿下王泽民的两个炮楼活捉王泽民的伪军八九十人。夜里王泽民在主炮楼上感到难以坚守的时候，怕主炮楼一旦失守，人员被俘，铁磨头必定还要杀掉翟福礼，到那时再讲情，也怕无用，于是叫翟福礼跳下炮楼逃跑了。

第三天，正当二官指挥特务连就要拿下王泽民的主炮楼时，铁磨头见时机已到，就叫他早已找来的李海生、李老升等地主、绅士跪在炮楼前喊话，请王泽民下楼，并且保证其安全。王匪无奈借机从窗户跳了下来，铁匪忙令停火。二官装腔作势，怒气冲冲，先命令下了王泽民的枪，然后叫匪徒将王泽民拉出去枪毙。王匪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但铁匪早有安排，把他娘从屋里架出来，铁匪娘上前一把抱住王泽民的头，说：“都是我的孩子，我看你们谁敢开枪！”铁匪忙趁势说：“泽民弟，还不赶快给咱娘磕头！”王泽民见有了活路，“扑通”就是一个响头。为了保命忙又说：“娘你救救孩儿吧！”王泽民这话一出口，铁匪感到他妄图吃掉王泽民的目的已经达到，命令把人枪还给王泽民，然后说“打了三天，日本人肯定会来的，咱们快走吧！”说着就有人来报告，杨庄的日军已经出动了。铁匪忙带着王泽民及众匪伪向许庄逃去。就这样，王泽民被铁匪吃掉了。

铁磨头率众匪当夜住到许庄，这是他的老家，周围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为什么住到许庄，却是一个精心的安排。当时，铁匪有双重企图，从表面上看，把王泽民请到自己家住，以表示对盟兄弟的真诚、热情；但实质是住在许庄，谅你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许庄住了三天，铁匪款待了王泽民极其所部。然后便带着王泽民在洺河以南地区残害当地人民群众了。

铁磨头和王泽民是永年两股较大的伪匪。我敌工站时时都掌握着他们的动向，根据对王泽民的分析认为：过去王、铁二匪之间的矛盾很深，王匪贪婪的野心很大，他决不会长期甘据铁匪之下，任其摆布。于是再派敌工干部刘时雨打入王部，以他和王泽民是盟兄弟的关系，任其副职，对王泽民开展争取工作。经过一个月的教育争取，王泽民答应待机将他的队伍拉出来，改编为八路军永曲大队。但这仅是王泽民不愿受铁匪控制，又已经失去日本人作靠山的情况下同意的。

王泽民跟随铁匪住到张虎庄。四月十七日，突然被日军包围，打了一天。晚上日军突然停火，派人进村和铁匪讲和，以后共同对付八路军就在这时，刘时雨说服了王泽民借停火之机带领他的队伍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撤到了曲周县的布寨。这是刘时雨和王泽民的老家，又是我根据地准备在这里接受八路军改编。刘时雨立即派人报告分区请求速派部队 向王部靠拢，以促进和接收改编。但当时分区部队踞布寨较远，三天未能赶到。这时惯匪翟福礼赶来，由于王泽民土匪本性难移，加上翟匪的坚决反对，二匪合谋在这天夜里丢下刘时雨，将队伍拉倒永年县的马军营，处境尴尬，一个月前脱离日寇，三天前与铁磨头不辞而别，而今对八路军又背信弃义，在马军营独树一帜，又怕难以存在。于是，和李进贤商量还是先到南沿村找他的盟兄弟韩萌亭，借助他的势力避避风雨，在作打算。

韩萌亭是王泽民西乡八大兄弟的老大哥，也是挂着永年县保甲自卫团的招牌。王泽民来到南沿村，韩以大哥的身份热情接待，将王泽民和他身边的几个贴心的匪徒安排住在炮楼上，然后借口炮楼上住不开，便租了一家万盛客店叫匪徒们住下，但韩萌亭已经同八路军有了联系，在安排王泽民的同时，以派人和我分区取得联系，要求分区派部队包围消灭王部。第二天夜，分区部队在派去的向导带领下来到南沿村，避开匪徒岗哨，包围了客店。但由于向导情况不熟，包围的不是万盛客店，行动被匪徒发觉，立即逃进了韩萌亭的炮楼，消灭王匪所部的计划一时未能实现。但这一行动引起了王泽民对韩萌亭的怀疑。第二天，王泽民匆匆告别韩萌亭将队伍再次拉到马军营。

六    伪警备大队长

一九四三年，国际形势发生了新的变化。日寇为了挽救其在太平洋战争中的失利，深感兵力不足。在华北战场上大力推行“以华治华”的反动政策。进一步收买汉奸，以维护他们的占领区。这年春天，，日寇在汉奸中搞了一次所谓的“肃政”。当时日寇赖依统治永年的十个保甲自卫团，分散在永年境内，在永年城里设有总团，总团长张建功。保甲自卫团大都是土匪、会队、黑团组成。由于几个头子争权夺利的内部矛盾，石汇东向日本人告发阎昆山、李鸿玉等是国民党派来的重庆线上的人物。日本人高山对保甲自卫团产生了怀疑，立即调各团头子到城里开会。接到通知按时进城的全部被扣。不久张建功、阎昆山、李鸿玉、蔡丙勋。邢四膘子。成兆文等六人被杀。没有被骗进城的韩萌亭李逢春、马维章等也都对日本人小心行事，提防万一。后来李逢春干脆点着了他所管辖的东桥、王。吕寨、马军营等九个炮楼，向我八路军投降，改编为滏河支队。经过“肃政”实际上搞垮了保甲自卫团。事后不久，日本人发觉这样做是错误的，张建功、阎昆山、李鸿玉等人是坚决与共产党、八路军为敌的。杀了这些人实际上是消弱了他们赖依统治永年的力量。为此，日军队长高山，伪县长何举之被撤职。

高山走后，永年日军的头子换成了小路金一。当时，保甲自卫团搞垮以后，永年的伪军主要还有两个警备大队，一大队长金子祥，二大队长王海洲。因王是何举之带来的人，所以何一旦被撤职，王也辞职不干了。小路金一一上台，就急欲收买汉奸，扩大警备队。

王泽民回到马军营，他的干爹李进贤分析了日本人当时的处境和急需用人的心理，准备叫王泽民再次投敌。听了李进贤的谗言，王泽民喜形于色。于是李进贤亲自进城通过翻译和日本人说和，言明王泽民上次脱离日军完全是被铁匪所劫持，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今驻在马军营，听候日军的调遣。这正急小路金一所急，便当即答应将原二大队的人和王泽民的人合编为新的警备二大队，任命王泽民为队长，王泽民接到日本人的任命，立即在马军营加修炮楼。不久胡玉申归队。王泽民有了警备大队的招牌，逐渐又有一些惯匪的骨干分子来投。王泽民人员大增，气焰十分嚣张，不久，他的警备大队发展到二百多人。王泽民当了警备大队长，一心效忠日寇，因为他是在日军最危机之时二次投敌的，所以得到了日军的信任。这样就在一九四三年七月，王泽民的二大队被调到东桥，为敌人把守东门，当看家犬。一到东桥，王泽民的强迫周围群众出工出料，抢修了一组四个炮楼。为了让王泽民扩充实力，日本人又发给了他一百支步枪，一万发子弹。到一九四三年底，王泽民的伪军已发展到三百五十多人。大队下设三个中队：一中队长霍建之，二中队长李孟兆，三中队长梁五的，特务队长魏书连，军需处长连用章，秘书处主任苏长福，商业经理李进贤，保卫王泽民的特务班长胡玉申。

王泽民来到东桥，在他的谋士李进贤的策划之下，主要采取了“进处讹诈，远处拽票，招兵买马，确保东桥”的策略手段，队伍不断扩大。

王泽民作为伪警备大队长，经常自行或派人配合日寇四出“扫荡”，协同其疯狂推行“三光”政策，弄得一些村庄十室九空，造成了土地荒芜，民不聊生。库官营是永年县的一个小村，属我抗日根据地，全村二百零五户，土地瘠薄，群众生活比较贫困。几年中王泽民对该村先后“扫荡”不下百次。仅一九四四年一个月就“扫荡”九次，抢走粮食物品不计其数，抓走七十六人。当时，仅用赎回这些人的款就折梁三十二万斤，全村四百二十八口人，每人平均分担七百七十斤。还有一次，在该村砍死我四名抗日积极分子。

一九四三年冬，王泽民带领伪军“扫荡”辛庄堡时，把全村男女老少赶到打麦场上，无耻底强迫群众把衣服脱光，整整冻。 半天，真乃丧进民族天良。

一九四四年四月十七日，王伪“扫荡”邢屯，抓走我抗日英雄毕书贵等三名干部、四名群众，全部杀害，还将两个小孩投入井内。康庄的农会主任，被王泽民弄到东桥投入滏阳河。中堡十一岁的儿童团长当场被刺死，类似这类事例，举不胜举。

更恶毒的是他的“鼓村”。王选马经常带领伪军将一个或几个村子同时包围，全部弄走。一九四四年王伪曾带领伪匪连续到曲周、永年、肥乡三个县的交界处和永年、曲周、鸡泽三个县的交界处“鼓村”。其中一次，将康庄、韩庄、豆庄三个村同时包围，家家户户被洗劫一空，抓走二百一十人，抢走牲口一百八十头，套上大车拉上粮食物品窜回东桥。然后，把抓来的人按值钱多少分成三等：财主为头等，中农二等，其余为三等。一、二等户关进炮楼，要他们倾家荡产来赎人。把三等户赶到麦场上由伪兵看管，不管饭，谁交一百元放谁。

王泽民投敌当了汉奸队长，并没有放弃他当土匪的勾当。虽然他的伪兵由土匪时的按人枪入股分脏，已改为按月关饷，但派人外出拽票却有增无减。据一九四四年不完全统计，在外地拉来的肉票最少也有一百五十人以上。王泽民拽票的风声很大，使一些地主、绅士提心吊胆，惟恐被王伪拽了票，于是纷纷向伪县长王冠英告王泽民的状，王冠英为了收买人心标榜自己，下令叫王泽民追查。王泽民为了应付追查，心生一计，拿他的盟兄弟作了替罪羊。小队长窦明礼是王泽民的盟弟，经常被他派往各地拽票，伪县长一追查，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便叫窦明礼放跑了几个肉票，随即抓住窦的手，以窦私自外出拽票为名，将窦枪毙，向伪县长交了差。

在东桥期间，王伪杀人成性。他“扫荡”、“鼓村”大肆杀人，就平时来说杀几个人也只需他一句话或点一个头。东桥下面的滏阳河水波浪滔滔，拉来的肉票中，有的回票不及时，便将人投入滏阳河；他认为那个肉票有意逃跑，便下令投河；有的肉票通过上层人物或土匪家属往回要人，不但要不走，很可能要谁杀谁；拽来的肉票中，如有匪徒家属或亲戚朋友，一经发现立即处死，杀人的手段主要是投河。

一九四四年夏，我根据地一个妇女叫徐巧珍，到大堤内的史堤去串亲戚，穿了一身新衣服，在通过东桥时恰被王泽民看见，命令匪徒将人抓来，强行搜身。徐表示不满，便被捆上双手，一脚将人踢进滏阳河，又把绳子另一头栓到柳树上，待人被淹死之后，匪徒将绳子砍断，女尸顺水而下。

陈寨村长，因王泽民所派的粮款一时没能交齐，前来东桥要求缓期。王泽民二话没说叫匪徒把人捆起来，两个伪军往后一站，王泽民气愤地骂道：“你们还他娘的等着啥！”伪兵这才明白，立即将村长投入河里。人往下一扔，绳子恰被崩断，人潜入水中想顺水逃命，但又被王泽民发现，心狠手毒的王泽民从伪军手中夺过一支步枪，连击两枪打中要害，陈寨村长被其枪杀。

王泽民仗着伪警备队长头衔和大批伪军，抢劫、拽票与日俱增，就连他的盟兄弟和一些经常同他有来往的地主、绅士也要防他三分。他的盟兄石汇东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和使王泽民不到他的统治区争粮，挖空心思，伙同李进贤将沙河县褡裢镇绅士张让的妹妹、师范毕业后当小学教员的张淑珍嫁给王泽民当了三姨太。

七    伪副联队长

一九四四年，在国际上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发展的大好形势下，我解放区广大军民克服重重困难与日军进行周旋，使敌人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在侵华日军抽调兵力实施打通大陆交通线作战之际，我根据地军民对日寇展开了局部反攻，永年原有日军最多不过三、四十人，此时又有减少。敌人盘踞永年，在“肃政”搞垮了“保甲自卫团”以后，小路金一在原有两个警备大队的基础上，又逐渐成立三个警备大队，即：警备第三大队，队长韩盟亭，驻南沿村；警备四大队，队长石汇东，驻临洺关；警备五大队，队长张万珍，驻大北汪。有了五个警备大队之后，为了统辖所有的伪军，又建立了警备联队，联队长由日本人兼任，副联队长是汉奸谷云青，一九四四年九月，因内部矛盾谷卸任不干了。王泽民这个土匪、汉奸就在我军民对日进行局部反攻、日军占领区逐步退缩的情况下花了巨款贿赂日本人，当了伪警备联队的副联队长。

王泽民虽然当了伪副联队长，但轻易不敢和日本人见面，他委托翟福礼为代理联队长，凡日本人开会、请客一般都由翟代为参加。

王泽民为了扩大他在警备队的实权，亲自兼任警备二大队长。不久，他又依仗职权将驻永年城内的警备一大队队长郭敬之换成了他的亲信翟福礼。黄沙会头子、鸡泽县伪县长赵义和王泽民早有勾结，为在鸡泽成立警备大队，派人来和王伪联络，将惯匪霍建之、王冠五调到鸡泽充当伪军骨干，霍任副大队长。鸡泽的伪警备大队成立后受王泽民联队的指挥。这样，王泽民就成了永年、鸡泽两县的伪军头子。

王泽民投敌，日寇在永年从政治上实现了“以华治华”的反动政策；王泽民在军事上配合日寇推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政策也达到了敌人收买汉奸的目的。王泽民本人借日寇对我广大村镇连续“扫荡”和国民党对我解放区进行经济封锁之机，对广大人民从经济上进行掠夺。一九四三年冬，王泽民在东桥开设了花店，低价收买农民的棉花运到邯郸去高价出售。王伪依仗权势，在四乡贴出布告：凡来东桥卖棉花者，受警备大队保护，保证来去安全。这样，王泽民通过花店捞了大钱。以后，又在永年城里开设了“同兴礼布庄”，在西杨庄有“万合公百货店”等。

更恶毒的是他派杨竹林常驻邯郸与高丽人全盾合伙，和伪交通公司订立了私运毒品的密约，大量贩卖毒品，坑害伪兵与群众。

王泽民为了把他部下的油水都榨干，还在邯郸新华街开设了一个“群友布庄”，楼下经营批发布匹，楼上设有单间，为永年伪兵的住处，有娱乐班和妓女。实际上是以布店为名，开设的妓院，专门收留永年去邯郸办事的伪军住宿、玩乐。有的伪军，不但要把所带有的钱花在这里，开条子欠帐的丑事是经常发生的。

王泽民效忠日寇，得到了日本人的信任。这年，进一步将张西堡、李胡寨、长桥集、大由等永年东乡有炮楼的据点统交王泽民的二大队管辖。在马军营王泽民重新修复了炮楼，派驻三十名伪军，在周围各村催粮要款，无恶不作。我敌工站多次派人争取教育，小队长王之南执迷不悟。我通过内线工作，夜间有人放下吊桥，游击队冲进炮楼，枪声一响，伪军大部投降。只有小队长王之南和五名伪军上到炮楼顶上负隅顽抗，游击队将炮楼点着，六名伪军全部被烧死，马军营据点再次被我军摧毁。

为了保护群众利益，打击消灭王伪，我三分区不断派部队打击王泽民的抢粮队伍，对伪军进行政治攻势，争取分化瓦解。王泽民的盟弟、八小队长冯正言带一个班到南河庄一带催粮要款。我侦察人员探知以后，分区派部队将其包围，经过激烈射击，将冯正言打伤，并俘虏伪军六名。李胡寨据点驻有王泽民的小队长贾米贵和二十多名伪军，经我敌工站多次工作，争取了贾米贵带领伪军反正。然后，又利用贾与大由据点的小队长李天和是盟兄弟的关系前去劝降。不久，李也反正。到抗日战争胜利前夕，王泽民这个汉奸的官职虽不断上升，但他的处境仍和日寇一样，每况愈下。